摄影史上永远不可能忽略的人物,亨利·卡蒂埃-布列松(Henri Cartier-Bresson)法国著名人文摄影家,决定性瞬间理论的创立者与实践者,被誉为现代新闻摄影之父。
他在1952年写下的经典〈决定性瞬间〉一文,俨然成为报导摄影界的圣经:从如何透过影像说故事、摄影主题、构图、色彩、技术、客户??等全面性思考,今日读来依然深富启发性,是布列松留给后代摄影人最伟大的遗产。
△ 革命家切·格瓦拉
他如诗歌般隽永的黑白摄影作品,一幕幕见证着时代重大变革的黄金比例构图,影响着一代代摄影人。1947年,他与战地摄影师罗伯·卡帕等人,共同创办玛格兰摄影通讯社,游历世界各国,记录了整个20世纪最动荡不安的一个时代。
“玛格南”其实是一种大桶香槟酒,当时战地记者若是生还,就会喝这种酒来庆祝。这个摄影通讯社是每个新闻摄影从业者心中的殿堂、自由摄影人眼中的归属,因他们替总是单枪匹马、站在最前线的新闻摄影工作者,维护应有的权益,建立了一个“家”。
△ 另一个传奇人物卡帕
我们跟随着他的视角,直抵历史上重大事件与人物现场——1954年亲历苏联、1963年第一手采访古巴革命领袖切·格瓦拉和卡斯特罗、也曾记录下西班牙内战与中国共产党胜利前夕、甘地遇刺前的数个小时。这位摄影大师是冷战期间第一位进入苏联的西方摄影记者。
△ 大跃进时期的中国
闪闪发光的普通人
“在摄影人像时,必须使快门的卡嚓声像一只蚊虫的叮刺,以一种内在的寂静,轻轻地螫到对象的表里之间,令他几乎浑然而不自知,疼痛也减少到最低程度,但是你确是刺螫到他了。”
相机是布列松眼睛的延伸,他有一双锐利的双眼,总能见旁人所不能见。就像上图,意粉们200%也眼熟的,著名的巴黎莫法德路上双手各捧着酒瓶的小男孩,脸上流露着骄傲、调皮的神情,这一个“决定性的瞬间”被布列松成功捕获。
未曾显露的名人侧面
从小就热爱绘画、喜欢几何学,一路从绘画、电影,到摄影,布列松培养了极强的构图能力,能用极简的元素,道尽复杂的情绪。照片里的被摄者,总不经意地被布列松放在一个自己都不自觉的舞台上,再显赫的名人,经过布列松的相机,都有旁人不曾见到的一面。
亨利?卡提耶-布列松抹去自己,化于无形,只为能更完美地采撷瞬间,并且为快照赋予意义。故此我们得以窥见阿尔贝托?贾科梅蒂迈着与自己雕塑品相同的步伐行走(下图),或身着衬衫的福克纳正驾驭着想象世界;瞥见云烟里的印度,或开屏的孔雀现出命运之形。
△ 贾科梅蒂的传奇相片
△ 毕加索
△ 老年杜尚
他给雕塑家贾科梅蒂、电影导演尚˙雷诺、摄影家安德烈˙科尔提兹、卡帕、恩斯特·哈斯等各行各业的友人写短信与评论,温暖的笔调、机智的思考,见证、图说或题词,无一不讲究简洁。当属历史云烟和时代刻痕环绕下,以心灵之眼缓缓道来的洞见。
△ 哲学家萨特
△ 大文豪加缪
△ 当年仍是小鲜肉的名作家卡波特
卸下包袱,轻装上阵
“我的热情,从来就不在「摄影」这件事本身,而是为了一种可能性,在忘却自我的那几分之一秒里,因为记录下某种主题以及形式之美所激荡出的情感,那是一种被眼前送上的东西所唤醒的几何。”
△ 《心靈之眼:決定性瞬間,布列松談攝影》
1、我路我择
布列松的一生(1908-2004)跨越了两个世纪:本是出身在法国纺织世家的富家子弟,早年师从画家安德烈·洛特学习绘画,在构图和视觉艺术上有很深的功底。在青年时期接触了许多文人骚客,尤其是受到了超现实主义代表人物布雷东的影响,形成了自己的思想。而摄影家尤金·阿杰、安德烈·柯特兹和马丁·蒙卡奇的摄影作品最终决定了布列松的人生走向。
到了二十出头,布列松放弃绘画转向摄影,因为后者是能让他的生命活力尽情发挥的最好方式。他没有耐心和意愿去一辈子摹拟自然风光,更愿意四处走动去体验生活。他舍弃布尔乔亚式资本主义生活,宁可成为过着波希米亚生活的左派份子,却也因此充分了解时代的精神与脉动,当他观察二十世纪时,才能以一个行家的评述眼光,发现视觉上的历史差异。
△ 曾经的一段婚姻,与舞蹈演员莫伊妮
2、有型有格
布列松是个纯粹主义者,莱卡相机 + 五十毫米的镜头便是他拍照的标准配备。他不相信广角或是长镜头,觉得那只会扭曲人性,扭曲眼睛所看到的。布列松也是个反对裁切照片的人,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,冲洗他的照片时,相片四周务必要留下细黑框,以此证明这是由完整的底片显影出,没有经过任何格放或裁剪。
他不相信媒体,尽管照片必须依附媒体发表,布列松却坚持杂志只能用他客观、准确、不带任何私人情感的图片说明。编辑不能擅自把想象加诸在他的照片说明上,只有他能为自己的照片加上批注。
△ 与最终的伴侣
比他小30岁的摄影师玛蒂娜·弗兰克
△ 与女儿梅兰妮
布列松也不信任彩色摄影,即使到了晚期,彩色摄影已经很发达了,他还是主张黑白摄影,鲜少拍摄彩色照片。事实上,当我们看到那黑白色阶的照片时,确能总是再三感受到“布列松灰”的独特魅力。
布列松后来选择回到绘画,也就是,打破摄像机这层镜子,亲自用眼睛看,接受世界的错误以及人类的不完美。与其继续时而冲锋陷阵的摄影,不如思索表象的紊乱——对性格叛逆的布列松来说,这又是重获自由的一种方式。
作为一种生活方式的艺术
在大师已逝、影像泛滥的年代,每个人都可以号称是摄影师,只是布列松照片里的那种纯粹,已难再现。
“人们常常会问我,你最喜欢哪一张照片?而我会说最重要的照片是下一张,我们必须常常思考下一个拍摄的主题,把摄影当作一种生活方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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